时间里的爱恨_第二章

第二章

5

奶奶在旁边不停的大哭。

大声的嘶吼，和亲戚们哭诉。

“就是这个恶毒的女人，明明能救活升升，结果她为了陪别人的孩子，硬生生还害死了我的孙子啊？”

“她怎么这么狠毒啊。”

“你赔我的孙子。”

奶奶声音里面的悲凉感染了其他人。

周围的亲戚开始窃窃私语。

“那有这么当妈的，自己的亲生儿子不管，陪着养子去夏令营。”

“不会不是亲妈吧？”

“那可说不准，万一那个路南是人家亲生的儿子呢。”

周围的亲戚开始添油加醋。

我爸爸的脸色也越来越黑。

路南显然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不断的向后。

害怕爸爸的怒火发泄在他的身上。

而我没有任何的情绪。

因为上一世被围攻的人是我。

不论我怎么解释他们都认定是我害死了哥哥。

奶奶骂我怎么不去死，妈妈说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生下我。

爸爸也恨不得掐死我给哥哥陪葬。

我下跪求他们，他们还是把我赶除了家门。

最后还还觉得不解气将我推下楼梯。

爸爸压下自己心中的怒火。

“等升升的葬礼结束之后我们就离婚。”

妈妈不敢置信的抬头。

“你要和我离婚？”

“我不同意！”

“我知道这次是我的错，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。”

“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。”

爸爸愤怒的冲着妈妈大喊。

“我原谅你，那升升怎么办？”

他苦苦压抑的怒气终于在这一刻爆发。

“我原谅你，升升就能活过来吗？”

“你为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，在你自己儿子高考这么重要的日子不在，连他的死活都不顾。”

“你告诉我天底下有那个母亲听到自己孩子出事会不闻不问。”

“你居然还能心安理得陪着他在外面玩。”

“你告诉我，我原谅你，我的儿子怎么办。”

爸爸奔溃大哭。

这一刻他好像终于意识到路南才是那个抢走妈妈宠爱的人。

妈妈的眼神中充满着恨意，她直勾勾的看着我。

她就是这样，永远不会觉得是自己错了，而我很好的就是那个她转移怒火和恨意的对象。

6

葬礼还是要继续下去。

两天后在乱哄哄的吵闹声中，哥哥终于下葬了。

我站在他的墓前，过去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来。

其实在小的时候我们关系还是很好的。

后来，路南来了。

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在是他最喜欢的弟弟。

只是因为路南会说好听的话。

我嘴笨只能默默的帮哥哥做事情。

明明是我做的，可路南只是在他说一句好辛苦啊，他就觉的是路南做的。

到后来我们两个像陌生人一样，见面也不会打招呼。

即便他亲眼看见路南欺负我，和同学一起霸凌我也当做没看见。

甚至在我叫老师的时候帮助路南说假话，说是我先动的手。

奶奶的哭泣声让我的思绪逐渐回笼。

一家人疲惫的回到家。

爸爸面无表情的再次提起离婚的事情。

妈妈不停的在哭，扑在外婆的怀里。

“妈，他因为这件事情居然想要和我离婚。”

“我也不是故意的，妈你劝劝他好吗？”

还不等爸爸靠口，外婆终于忍无可忍。

一巴掌打在妈妈的脸上。

“李晴，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。”

“我都已经听说了，你为了一个养子害死你的亲生儿子。”

“还不知道悔改。”

“你真是要气死我啊，你怎么还好意思让我求人家。”

外婆哭的伤心，妈妈疯狂的摇头。

“不是的，我没有，不是我的错。”

她的眼神锁定了我。

“是他，都是他的错，要不是他总是说谎骗我，我怎么可能会错过升升的手术。”

外婆被气的心口疼，坐在沙发上说不出来话。

妈妈像是找到了发泄了入口。

充满恨意的看着我。

我的身体被钉在原地，我好像看见了上一辈子她将我推下楼梯时候的眼神。

即便在经历了一次他还是想要杀了我。

我的心像是被撕成了两半。

早就应该知道的，不应该在抱有期待的，我怎么会奢望她爱我呢。

爸爸和外婆看着无可救药的妈妈。

“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在原谅你的了。”

爸爸崩溃的大喊，好像要将自己心里面的不满都发泄出来。

“我们现在就去离婚。”

妈妈绝望的看着爸爸。

“明明是他的错，就是他嫉妒南南，总是想要吸引我的注意力。”

“你以前不是也说吗，要是南南是你亲生的孩子就好了。”

我的心再次被扎了一刀，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。

我的爸爸也曾经放弃了我。

7

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哭还是应该笑。

好像我从来不是他们选择的哪一个。

爸爸慌张的看了我一眼。

“你在胡说什么，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。”

“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路南这么好。”

“是不是因为他长的像你的初恋。”

爸爸的话让所有人愣在了原地。

妈妈慌张的看着爸爸，眼神不敢对视。

“怎么可能，你不会是也认识他的爸妈。”

“我怎可能会和他爸爸在一起。”

妈妈死不承认，还在想要将错误都怪在我的身上。

我冷眼看着这场闹剧。

“这些年我对你是什么样子的难道你不清楚吗，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。”

“你为了要和我离婚居然这么说我。”

“我为了这个家付出的这么多，你居然这么污蔑我。”

妈妈的质问不仅没有让爸爸的怒火消失，反而还让他的怒火更上一层楼。

“你真的意味我什么也不知道吗？”

爸爸一把将桌子上的袋子扔在了妈妈的脸上。

四散的文件，我只看请了最后的一句话。

经检测分析，支持李晴与路南存在生物学亲子关系。

就连我都被震惊在了原地。

上辈子我只是在无意中得知路南其实不是路家的亲生孩子。

是路母哥哥的孩子。

在他去世之后就一直由路家的人在抚养。

后来又来了我家。

我只是不经的让爸爸看见了妈妈和那个男人的合照，但是我是真的没有想到路南居然是她的亲生孩子。

最先反应过来的不是我和爸爸，是奶奶。

她像是天塌了一样，破口大骂。

“你这个贱人，你居然这么对我儿子，我要打死你。”

说着就上手要拽住妈妈的头发。

外婆在一旁不断的哭泣，外公也是老泪纵横的看着爷爷。

一直说着对不起。

家里面乱作一团。

妈妈不停的闪躲，可还是被打了几下。

一边躲还一边大喊。

“不是的，你听我解释。”

爸爸奔溃的大喊。

“你还要解释什么。”

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他，上学的时候我你就喜欢他。”

“后来我们在一起的我以为你已经忘记他了，真是没想到啊，你居然给他生了一个这么大的孩子。”

“你怎么对的起我。”

8

后来妈妈还是带着了路南离开了家里。

但是不论爸爸怎么说她都不肯答应离婚。

妈妈离开家后，爸爸好像突然知道怎么爱我。

不但记住了我喜欢吃的饭菜，还终于记住我海鲜过敏。

他将对哥哥所有的爱都转移到了我的身上。

可我的心里没有一点开心。

在上一次我最需要父爱的时候他没劝给我，这一次我也不需要了。

我和路南在学校里面遇见，他用充满恨意的眼光看着我。

还想像上一辈子一样，让其他同学一起欺负我。

我看着比我小两届的学生，没将他们放在眼里。

他以为现在还是之前吗，我哈不断的渴求父母爱我。

还有秦升在帮他说谎。

我特意留下了证据，将他们交给了老师。

这一次没有秦升帮他保证，他不止被全校批评，还叫家长。

我站在楼上，看着妈妈憔悴走进老师的办公室。

她不在像之前那么明艳，也不像之前那么随和。

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。

还没离开学校就开始破口大骂。

“你这个废物。”

“要不是不是你你爸爸怎么可能和我离婚。”

“你是不是天生就是来克我的。”

“你就是个灾星，克死了你爸爸还有你姑姑，现在还来克我。”

“我当初为什要生下你。”

路南一路都没有说话，但是即便距离这么远我还是看见了他眼睛里的他低着头，在众人的朝笑声中离开学校。

之前他在学校有多令人羡慕，现在在学校就有多少人笑话他。

两个人之间关系居然如此脆弱。

可我一点不觉得他可怜，上一世是我经历了这样的事情。

所有人都不听我的解释。

路南在学校里面散播谣言。

说是我害死了秦升，我就是杀人凶手，见死不救。

我每天都在同学的白眼中度过，成为了所有人欺负的对象。

他们划坏我的课本，在我桌子上泼墨水。

他遭受的还不如我的万分之一。

路南的脸色一天天阴沉下去，真个人变的非常阴郁。

在也看不见之前开朗的样子。

爸爸还是每天一如既往的对我好，甚至有时间还会接我上下学。

看见什么新奇的东西都回来和我分享。

就连爷爷奶奶在失去秦升之后都看见了我身上的闪光点。

时不时的就会来家里面，给我坐好吃的，还会给我买玩具。

9

时间就这么慢慢的溜走，爸爸妈妈最终还是离婚了。

那天妈妈看着我神情复杂，想要开口和我说什么，最后还是咽了回去。

只留下一句。

“你好好的。”

她甚至还给路南办理了转学手续。

还特意给我发了消息。

“妈妈，知道你不喜欢他，他转学你或许会开心一点。”

“我不会然在让她打扰你。”

从那天起她开始不停的给我发消息。

可我从来没有回复过，甚至觉得她精神好像越来越不好了。

有的时候发消息总是语无伦次的。

“儿子，妈妈爱你，妈妈最爱的就是你。”

“我死了你会原谅我吗？”

“我帮你报仇了，你来看看妈妈好不好。”

我一直没有回答她，后来听家里的亲戚说，路南又转学了。

家里面一直信奉的是精英教育。

爸妈的工资都是中上等。

所以我们一直上的都是私立学校。

即便是路南转学之后上的也是私立学校。

可是前一阵子，听说妈妈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。

在手术中出现了重大失误，然后被医院给开除了。

发生了这么多事情，外婆和外公也和妈妈断绝了关系。

失去了经济来源的妈妈，无奈之下只能将路南转入了普通学校。

两个人搬进老城区，很快路南就和附近了小混混在一起开始不学无术。

我以为大家相互不打扰就是最好的结果，没想到没多久就接到了外婆的电话。

“小予，你妈妈...”

“你妈妈他去世了，她最后的愿望就是能在见你一面。”

“你来送送她吧。”

我震惊的愣在了原地不敢相信。

怎么可能，她怎么可能会死。

我和爸爸到的时候，外婆已经哭成了泪人。

大骂路南不是人。

居然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能杀害。

我这才发现，我没有看见路南。

原来就在两个人搬进了老城区之后。

路南每天都和那些混混在一起，很快就学会了很多陋习。

坑蒙拐骗，还抢人家小学生的钱。

妈妈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，辞职之后还开始不停的喝酒。

碰上她喝多了，对路南就是一段拳打脚踢，两人的关系也越来越不好。

10

那天也是她喝多了，路南带了几个小混混回家偷钱。

被妈妈发现了，两个人吵了起来。

旁边的小混混都说路南是孬种，没钱还硬装。

路南激动之下居然就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刺向了妈妈的心脏。

路南慌张之下开门直接跑了，要不是邻居开门出来扔垃圾还不能发现倒在血泊里面的妈妈。

结果人还没到医院就不行了，只是听说弥留之际嘴里一直喊着阿予。

葬礼上的声音喧嚣，来的路上心中觉得讽刺，她居然被自己最疼爱的孩子害死。

但是看着她的遗像，我又释然了。

只是希望下辈子我们不重要再见。

路南不知道躲在了哪里，居然没被找到。

爸爸心里觉得不安，开始接送我上学。

那天正是晚上，学生完成了一天课程都期盼着早点回家。

我抬手和爸爸打了招呼向他走了过去。

可我突然看见爸爸脸色大变。

猛的向我跑来，一把将我推向旁边。

我瞳孔微缩。

只能眼睁睁的看这路南将刀子插进来爸爸的腹部。

鲜血瞬间刺痛了我的双眼。

“爸！”

我看着他苍白的脸，眼泪瞬间控制不住的留下。

颤抖着手拨打了120的电话。

爸爸看着的目光中没有对死亡的恐惧，只有不断的庆幸。

“还好！还好我来了......”

“爸爸最......对不起的人......就是你。”

“阿予......”

我颤抖着双手，眼泪模糊了我的双眼。

“爸！别说了！你坚持住！一定会没事的！”

120来后我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上车的，又是怎么去的医院。

我手上沾满了爸爸的鲜血，不论我怎么努力都洗不掉。

我终于崩溃大哭，在也忍受不了。

我已经失去妈妈了，不能在失去爸爸了。

难道老天爷让我在活一次就是经历这么多痛苦的吗。

老天爷好像听见了我的祈祷。

在奶奶醒了又晕中，爸爸的手术终于结束。

只要在平安度过危险期就可以。

那天爸爸倒下后，路南就被学校的保安和附近的路人一起抓住，交给了相关人员。

路南因为已经不是小孩子被判了刑。

故意伤害罪，以后可能都出不来了。

爸爸出院那天，我和爷爷奶奶一起接他出院。

外面的阳光非常好。

我看见了一只喜鹊从我头顶飞过。

好像是在庆祝我的新生。